最近美国一名曾经两次入围普利策奖的著名华裔教授被停课了。这件事儿在中美都引起了广泛讨论。
导火索只是因为这位教授在课堂上播放了一部莎士比亚的名剧《奥赛罗》。事发密西根大学研讨会,现年65岁的华裔教授盛宗亮播放这部影片给学生,目的是为了讲解如何将莎士比亚的戏剧改编为歌剧。
这是部什么样的电影,竟然让著名教授遭到学生当堂批斗轰下台?这部电影讲的是威尼斯公国勇将奥赛罗与元老的女儿苔丝狄梦娜相爱,但因为他是黑人,婚事不被允许,两人私婚。后来奥赛罗受到小人挑拨,愤怒中掐死自己的妻子,最后悔恨自刎的悲剧故事。情节没啥问题,但是主角奥赛罗本是非裔,却请了白人演员来演。这部电影拍摄于1965年,当时为了呈现剧情,片中白人男主涂了黑脸。“Blackface”黑脸特指白人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像黑人,而将自己涂黑的化妆术。黑脸在上个世纪被广泛应用,有些是为了演滑稽剧嘲弄黑人,但有些是为了演绎黑人角色,贴近情节的艺术表达方式。奥赛罗这部剧就是后者。但显然,无论原因是什么,1965年的电影就是冒犯了2021年的美国社会。在经历了大半年的“黑人命贵”运动后,任何看似冒犯了黑人的行为都能瞬间让你引火上身。课堂上的学生们不淡定了,一名学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密歇根大学作为一个宣扬多元化和致力于让学生了解有色人种在美国苦难历史的高等学府,不应该出现盛宗亮播放出来的那种电影。这名学生还对媒体表示,盛宗亮并没有在播放电影前警告学生影片中会出现“涂黑脸”的内容,也没有就有关背景进行说明。根据《密歇根日报》的说法,盛宗亮其实在9月10日那堂课结束之后没多久,就对此事致了歉,称那段影片中演员“涂黑脸”的做法是过时的,缺少对种族主义问题的敏感性。盛宗亮还宣布他已经取消了在课堂上讲述这部电影的计划。随后,盛宗亮还以书面形式为自己的播放这部电影的选择而再次道歉,并表示已经充分意识到了“涂黑脸”的种族主义意味,以及种族主义对美国文化的这种毒害,并再次就自己行为向学生道歉。另外,盛宗亮在这封道歉信中亦表示他并不是一个种族主义者,并举例说自己曾经多次请黑人和亚裔人士出演自己的作品并担任主角。可就是这封道歉信再次引起了一些本科生、研究生和教职员工的不满,他们在进一步批评盛,称盛宗亮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问题的严重性。
研究生和教职人员的参与使整个事情越闹越大,9月23日,密歇根大学戏剧与舞蹈学院的18名本科生、15名研究生还有9名教职员工更是一起联署了一封公开信,斥责盛宗亮的道歉信是在“煽风点火”,并宣称他的道歉信中流露出了一种“很多有色人种能有今天的成就都应该感谢他”的恶劣态度。这封公开信还要求校方立刻将盛宗亮停课。最终,盛宗亮不得不在这封公开信的压力下退出了学校的授课岗位。在一封写给《密歇根日报》的邮件中,他表示他和学院院长都认为这是眼下正确的选择。在这封邮件中,他还对《密歇根日报》坦露了他之所以会选择1965年版本的《奥赛罗》给学生播放,是因为这部电影是基于意大利知名歌剧作曲家朱塞佩·威尔第(Giuseppe Verdi)的歌剧《奥赛罗》拍摄的,而盛宗亮想通过这部电影展示一下威尔第是如何将莎士比亚原版的戏剧改编为了歌剧题材的。但他也对《密歇根日报》承认,现在时代不同了,他展现这部影片是错误的,他对此感到“非常抱歉”。在《密歇根日报》关于盛宗亮这一争议事件的报道发布后,一些华人学者和教授对于他的遭遇到的这一系列批斗而感到不公。一些美国学生也觉得相关行为太过偏激,一位叫Robby的学生写道:“想象一下,盛教授怎么也想象不到,自己好不容易躲开了那场文革,却在2021年的美国校园又经历了一次”。
盛宗亮,作曲家、指挥家及钢琴家,在国际乐坛享有盛誉。在美国求学期间,他师从著名导师Leonard Bernstein, George Perle, Hugo Weisgall和周文中等。代表作包括《中国梦》《痕》《南京啊!南京》《月笛》《红绸舞》《藏舞》(2001),《凤凰鸟》、歌剧《马农之歌》、舞剧《麒麟》、音乐剧《银河》等。盛宗亮的管弦乐、歌剧及室内乐作品在世界各地的音乐殿堂被广泛演出。
他曾在中国、欧洲和美国频频获奖,包括三次获得美国国家艺术基金会奖、美国艺术文学院大奖、古根海姆大奖、肯尼迪艺术中心奖、坦戈坞音乐中心奖,以及洛克菲勒基金会等多个基金会的奖金。2001年他获得“麦克阿瑟天才奖”,该奖委员会的评语是:“盛宗亮是一个具有创造力的作曲家,他的音乐既熔不同文化为一,又超脱传统美学范畴,是‘跨越文化的新声’;盛宗亮将会继续在繁荣和桥梁传统与现代音乐上成为一个重要的领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