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们是如何被招聘的?他们从哪里来?又有何使命?
虽然‘不泄露任何信息’是情报官员们的必要素质,但法国国内安全总局(DGSI)和法国境外安全总局(DGSE)的工作人员还是在最近一次接受《巴黎人报》采访时,透露了一些“业内机密”。
这些“机密”于他们而言,其实可能根本不算什么,但于普通人听来,仍感到神秘、刺激且想想就后背发凉。
考虑到安全因素,以下8名特工被隐去了性别,且均为化名。图片均源自经典法剧《巴黎情报局》,与文字无关。
“经济与政治学专业毕业后,我在一家大型私营安全防务公司担任地缘政治分析师。2016年底,我进入法国国内安全总局,在司法侦查调查组担任分析师,主要工作就是向反恐行动中的调查人员提供背景信息。”
“例如,当要调查叙利亚城市中的圣战组织时,我要向同事们提供当地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战争,以及当地的民俗民风等各种情况。这些资料有的来自公开信息,有的则来自法国的其他情报部门。”
“纵观情报局日常工作,每次调查法国袭击案或者侵犯法国海外利益的案件时都会是沉重而艰巨的任务。”
“但有时,当你从一点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最终可以控制一名危险人物时,我感到自己参与保卫了国家。”
前中东事务人事专员(officier-traitant)
“在获得国际关系大学学位后,我通过公务员考试进入法国境外安全总局工作,担任分析师。我曾是地缘政治研究员。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我被派往中东负责搜集情报。”
“法国境外安全总局总部会给我发送情报目标,然后,我的主要任务是锁定那些可能会对我们有利的人,联系并说服他们与我们合作。”
“为了完成这类任务,我们必须要有同理心,要做到真的对他们感兴趣。当然,给钱只是一种手段,但仅靠这种方式还远远达不到目的。”
“在培训中,我们会学习一些技巧,比如藏身与跟踪。训练结束后,我们会执行一次实际任务。一旦我们开始执行任务,就必须变得自主、有创造力、充满好奇心并拥有强大的适应能力。我不敢评价自己是否勇敢,危险评估是上级的事儿,但我从未感到自己置身危险中。”
“开始执行任务后,我们要彻底断掉与国内的所有联系。平时,当身边有人谈论起工作时,我们也要表现得轻描淡写。我们不能显示出自己对时事敏锐的洞察力。”
“我在法国国内安全总局反经济干预部门工作,我的任务是保护法国科学、经济和技术产业。我的工作是通过公开信息对自然人或法人进行调查,所谓公开信息,就是公众都能接触到的新闻报道文章、商业法院档案以及社交网络。”
“我们能够搜集到有关私人的所有讯息,包括职业生活、财务数据以及人脉。总之,任何事情都值得引起(我们的)注意。”
“在法国国内安全总局总部工作时,我们会关注一些不动产的持有信息,例如,法国境内敏感企业如何与境外企业往来,企业资本如何进入、合并、合伙等等。这种监视与市场经济机制相悖,但法国国内安全总局仍要确保这些交易不会涉及到不正当的技术或知识产权诈骗项目,因为这些项目可能会损害法国利益。”
“我是读应用外语-汉语专业毕业,然后在国立巴黎工艺技术学院学习。毕业后,我进入法国国内安全总局工作。”
“做这个职业确实有些限制……比如,我不能去中国旅游。”
“两年半前,我被聘为开发人员,目前团队共有7个人,我是队长。我们负责开发分析正在使用的应用程序。”
“总的来说,我们帮助处理大量信息,这些信息或将成为情报来源。”
“在鲁昂国立应用科学学院组织的一次会议上,我被法国境外安全总局看中,比起为企业股东工作,我更喜欢为自己的国家效力。而且,与用户直接联系也挺有趣。”
“当然,从事这个职业也有缺点,工作时间令我与世隔绝。同时,为了保证信息安全,我永远也不能私下上网。我和其他人说我只是国防部的计算机编程员,这样就不会引起太多疑问。”
“实际上,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我真正在哪儿工作。”
“我们部门负责侦查国外势力获取核武、化武或弹道武器制造材料的途径信息。”
“相关调查很有难度:实际购买者会掩盖其真实身份,而且产品通常会有民用和军用双重用途,例如,碳纤维可以用于制造自行车车架,但也可以用于浓缩核燃料离心机的制造。”
“有一次,我们发现一家公司生产的凉鞋中含有一种化学武器所需材料。因此,我们必须锁定这家公司、与之联系并与他们的经理建立可靠关系,以便他们在今后再遇到可疑订单时及时向我们报告。”
“每年,法国国内安全总局会对超过1400多家法国公司进行调查。”
“我们必须秘密招募工作人员,而向我们提供消息的人也不一定都知道我们的身份。我身边只有三个人了解我的工作性质。对外,我只说自己在巴黎内政部工作。”
“我并不感到沮丧,我不需要公开获得赞赏和奖励。我并不符合人们对间谍‘永远穿着雨衣,戴着帽子’的传统幻想,但我热爱我的工作。”
“大学时,我的专业是阿拉伯语翻译。在国防部任职后,我申请了法国境外安全总局的职位。”
“我只负责笔译工作,这需要文学性和技术性较强的翻译能力。而阿拉伯语的口译工作则由我的其他同事专门负责。”
“如果有人问我做什么工作,我总是含糊其辞。一般来讲,我会说我在高等军事学院工作。”
“我的工作时间很有规律……除非遇到一些重大危机,比如劫持人质。到了那时,我必须夜以继日、连轴儿转。”
“一旦发现疑似针对法国的大规模网络攻击迹象,我们就会展开调查。”
“网络攻击可以远程进行,也可以在法国国内进行。这已成为是一个国家试图进行工业、技术或金融间谍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
“调查的目标有很多:使馆、领馆、大企业以及那些会接触到重要资源并可能会让其他国家感兴趣的人,例如一些非政府组织的工作人员,甚至记者。我们面临的对手‘太活跃’,因此想要取得成功,就必须充满激情、创造力和想象力。”
“我不知道最近几年网络攻击现象是否越来越多,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如今是技术越来越复杂。”
“要问我这个职业的缺点?我想,大概是你永远也不能和你最亲近的家人分享或分担自己的喜悦和失败吧。”
“在中学的最后一年,我读了一本有关密码的历史书,从此就爱上了密码学。”
“我从数学专业密码学方向毕业之后,先是在航空航天工业领域工作。之后通过面试,并完成了逻辑和心理测试,进入法国境外安全总局。”
“简单说来,密码学专业包括解密和加密身份验证系统以及保证通信方式的安全性。但是,这里的工作与私营企业截然不同。我们所面对的现实问题非常棘手,因为我们的对手都是情报局同行,而非一般客户,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失误或者成功都有可能演变为非常重要的后果。”
“我们的工作内容非常敏感,比如可能涉及到的是反恐、反间谍或防止核武器扩散,但我们这个职业其实并不需要去了解事件的完整背景……然而,如果我们对正在处理的问题缺乏全面了解,这反倒会令我们陷入困境。”
“我们永远也不可能与伴侣详细谈论工作。不过,我是例外……”
据法新社报道,近年来,为了满足学生尽义务报国的心愿和配合国家的需要,法国大学设立了愈来愈多安全与情报专业科系及相关课程。比如2016年,巴黎索邦大学就设立了“武装冲突鉴定专业硕士研究班”。
“专家到大学讲课时,梯形大教室里坐得满满的,我们可以感觉到年轻人对课程内容很感兴趣。”
“法国境外安全总局为了吸引名牌工程师学院的学生,刚毕业的新手每月可有2000至3000欧元净薪。”
法国境外安全总局前行政总管Charles Moreau指出,法国遭受恐袭之后,该局“经常接到大批自发性求职信,一年大约能接到3000多封履历表”。
法国国内安全总局(DGSI)和法国境外安全总局(DGSE)招聘的职位包括 “暗网”分析师、心理学家、口译员、防止网络入侵专员和通信专家等,覆盖很多领域。
未来5年,法国境外安全总局(DGSE)人员编制将增加700名,而法国国内安全总局(DGSI)将扩招1200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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