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呼吸机，两个新冠病人。一个12岁，一个74岁。两人都呼吸困难，不上呼吸机就会死……先救谁？
如果这个决定还不算最难以抉择，那就再加上一条—74岁的老人是感染科医生、疫苗开发专家……
先救谁？
这是医疗伦理学家Timothy Christie近日向医疗系统伦理委员会提出的一个极具时间紧迫感的新问题。
Christie是新布伦瑞克省Horizon Health Network的伦理服务区域总监。
新省医疗系统伦理委员会正在展开讨论：一旦该省新冠患者压垮了医疗系统，迫使医生们陷入类似于意大利式悲惨境地，那么委员会即将作出的这个决定，将成为医生们日后作出类似生死决择的指导方针。
虽然加拿大还没有走到这一地步，但全国各地的医院和医疗伦理学者们已经开始为此做出准备。就像加拿大首席公共卫生官谭咏诗所表示的，“要尽一切可能减少这场大流行的影响，令其不超出我们的能力……我们必须为最坏的情况做打算。”
什么是最坏的情况？对于医疗系统而言简单讲就一句话，“呼吸机不够使！”
多伦多大学医疗网络与新宁医院研究表明，一个多个月内，安省便会面临呼吸机短缺问题……著名吸尘器公司戴森已开始转产呼吸机……蒙特利尔医院不久前已开始悬赏征集“一拖几用”的呼吸机设计方案……意大利、西班牙的惨痛现状就摆在眼前……
“在全面考虑了患者的年龄、基础健康状况，甚至是有无家人会帮其恢复等诸多因素之后，‘谁进ICU，谁用插管，谁上呼吸机’最终还是会由医生决定。”
多伦多大学生物伦理学者Kerry Bowman指出，“一旦加拿大出现这种局面，医生的面前就将仅剩两个问题，救谁？不救谁？”
Bowman表示，“我们希望加拿大人继续做好自我隔离和保持社交距离，拉平感染者曲线，减少需要重症护理的人数，从而避免更多人死亡，继而也令医生避免面对这一道德拷问。”
“但是，如果事到临头，即便再难，人们也应该有权利知道，医生们是怎样作出的选择。”
2003年SARS暴发后，安省医生及伦理学者组成的工作组提交了一份报告，用以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病毒大流行。
报告中这样写道：“对于患者而言，‘信任’非常非常重要。‘信任’是医疗保健系统的基石。而对于医疗系统，则应该重视每个人的生命。每个人都应得到尊重、关怀与同情。”在那次疫情中，多伦多有400多人被感染，全加拿大有44人死亡。
那份报告的结论是：“好的伦理准则没有黑与白、对与错，只有平衡。加拿大医院和医疗系统所要做出的选择，就是要让最多的人得到最佳的结果。”
3月23日，10位医生在《新英格兰期刊》中写道：“（谁生、谁死）是个艰难的选择，但对大流行而言，是必要的应对。”
“在某些情况下，拔除一个人的呼吸机转给另一个预后可能更好的人，这将对临床医生造成极大的心理创伤。”
“我们要解决的问题，不在于其优先次序是否被确定，而在于如何在道德上做到这一点、并保持其一贯性。”
对于文章开始假设的生死场景，这10位医生给出的建议是：
“为一线医护人员，和那些提供关键基础设施以保持医院运转的人员，优先提供COVID-19测试、个人防护设备、ICU病床、呼吸机和疫苗。理由是，为应对大流行，这些人必不可少。”
“如果患者的情况不属于上一条，那么针对两名患者预后十分相近的情况，我们建议‘抽签决定’。理由是，于此时仍坚持传统上所谓的‘先到先得’方式会对后期病危的患者不公平。”
多伦多大学生物伦理学者Kerry Bowman强调，“这些话题都是必不可少的讨论，尽管现在与公众讨论这件事会被称作‘耸人听闻’。”
“虽然我希望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Bowman说：“我们绝不能等到人们被拔下呼吸机或者被拒绝戴上呼吸机时才开始这番对话。”
据悉，除了新省，安省最近也宣布成立一个道德规范组，由多伦多大学生物伦理学联合中心牵头，帮助当局制定一项“确定治疗对象优先级”的计划。
最新消息：
特鲁多今日宣布，政府将投资20亿加元用于生产和采购筛查测试，呼吸机和口罩、防护服等医疗用品。
政府已与包括魁北克Medicom的在内的三家加拿大公司签订了供应合同。
位于蒙特利尔西岛的Medicom公司，将在未来的日子里主要生产N95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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