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我不希望自己的文字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去散布什么“加拿大疫情已经失控了,我从加拿大医院的朋友那里打听到……”这样的言论。
事实上,就目前疫情数据而言,加拿大的数据虽然仍在不断攀升,但远没有到失控的地步,各级政府的各项措施也深得民心,魁省的硬核省长更是推出了一系列强制措施进行遏制。
很多医护工作者也强烈呼吁大家响应政府号召,减少外出,居家防范。但是,与此同时,我们也必须看到无论华人还是西人都有很多根深蒂固的认知,彼此无法理解,这个现象客观而真实的存在。
我想当这场疫情结束的时候,口罩真的可能会成为我们这一代海外华人永久的伤痛。上半场,我们买空海外市场支援祖国抗疫;下半场,我们却连大大方方戴起口罩出门都要斟酌再三,权衡利弊。
就在昨天下午,一个做护士的好朋友给我发了一条微信,说是她当天护理了一个新冠阳性的病人,而她的所有防护就像照片上那样,一个护目镜,一个外科口罩,两层一次性隔离袍,而穿两层隔离袍也只是她安慰自己的无奈之举罢了,毕竟像头发、脖子等很多身体部位都是处于暴露状态的。
我们随即通了十几分钟电话,听她讲述了从病人患病,到转送回家居家隔离的全过程,当听她讲到晚上下班以后,在医院的高压淋浴房拼命洗澡,怎么都无法摆脱内心的恐惧的时候,我真的哭了。
先说说病人患病的经过吧,这原本是一个中风患者,几天前他的妻子带着女儿前来医院看望过他,当时他的妻子正在接受检测,处于等待结果阶段,随后,他的女儿就通知院方,病人的妻子检测结果为阳性,后来给病人检测的结果也出现了阳性。
消息传来,无疑在医院内部先产生了一阵不小的恐慌情绪,人事部门先是追溯出所有近日和这位病人有过密切接触的医护人员,立刻通知回家隔离,这使得当时在职当班的人数减半,整个楼层都寂静了下来;然后是联系把病人转入定点医院的事情,救护车的繁忙程度,和紧急状态分级,是我们无法想象的,解决一切问题都需要时间。而我的朋友就在这一天的晚上接班成为护理这位病人的主要护士。
当得知这位病人的新冠检测结果为阳性之后,先是负责送饭的护工拒绝靠近病房,按常规操作应该分发到病人床前的食物,她们只是把推车推出电梯口就再也不肯向前半步了,这使得本来就人手短缺的护士凭空又多出来很多工作量;再后来人事部门临时电话调集了一位护士来顶班,刚一见面安排工作内容,这位护士就对我的朋友说:“我家里有两个小孩子,一个三岁,一个一岁,所以我没有办法去直接护理那位病人,你可以安排给我一些其他外围的工作。”
就这样,我的朋友穿戴着简易的防护装备数次进入病房,完成了给病人送饭,量血压、供氧、量体温、翻身、喂饭、喂水、清理粪袋等常规工作,她这样形容自己当时心情:“我真的觉得自己像刘胡兰一样英勇。”是的,我问过自己,如果是我,敢不敢,答案是否定的。至少,在这样的防护之下,我肯定不敢。
当我问她能不能把我家里的N95口罩送给她用的时候(虽然我的口罩也仅有几个,而且是3M 8210,之前国内二线城市的一线医生加戴外科口罩合并做防护措施所用),我心里想无论如何都比那薄薄的一层要好啊,可是她回答,医院不允许。
她说:“如果我戴了N 95口罩,那我的同事们呢?”她们也会对我另眼相看。并且,在此之前的几周,她曾经因为普通感冒短暂的戴过两天口罩,结果她护理的六个病人无一例外的都会问她:“你生病了吗?你好奇怪,为什么要戴口罩?“后来领导也来问她:”你为什么要戴口罩呢?“她只得不厌其烦的解释自己有一些感冒。
她还给我看了护士群里小姐妹的对话,对于自己没有生病的护士,医院里不让戴口罩。换句话说,她们就是在病人面前裸奔,你不知道这个病人有没有在楼道里和之前那个阳性的病人驻足聊过天,或者有过其他接触,在口罩这个问题上,我不知道我们到底是败给了根深蒂固的认知,还是物资匮乏的无奈。
故事的最后是,那位病人因为症状不是非常严重,被救护车转移回到家里和他的妻子一起居家隔离,那些定点医院的ICU病房和负压病房要留给更为需要的人。
她所在的医院关闭了那间病房。她的另外一个同事则提醒她,隔壁房间的另一个病人已经咳嗽好几天了,要小心……我的朋友因为平时还在继续攻读学位,仅仅在周末上班,她说不知道下一次交班,医院里会有什么新的状况……
我只有这一位朋友是护士,也许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我知道这样的事情真实存在,如果我们不能为这场疫情做些什么,那么就待在家里,踏踏实实的待在家里,为这些守护我们的白衣天使祈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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